那时候的我 当前视讯
作者:随风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我叫随风,于1992年农历5月23日,也就是我外公60岁生日那天,光荣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了我漫长的人生之旅。我本以为那天我们家只是双喜临门的,但后来据知情人士透露,那天还有一小喜——爷爷家的那头母牛也在那一天产下了一头小牛,也就是说,我不仅与外公同一天生日,更与一头牛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我对那头牛却毫无印象,因为在我出生后不久——也就是它出生后不久,它便被偷了。于是懂事后的我时常感到遗憾,遗憾我无缘与那个和自己同一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生命一块长大,遗憾自己的童年生活中少了一个最佳的玩伴。可后来在遗憾之余,我却又开始感到庆幸了,庆幸当时被偷的是它,而不是我。
但和一头牛同一天出生,并没有让我的生活染上任何的传奇色彩,我依然快乐而平凡的成长着。那时爸爸妈妈因为要外出做生意,无暇照顾我,所以10岁之前的童年生活我都是在老家和爷爷一起度过的。老家虽说不上山清水秀,但至少也是依山傍水的。在离我家不远处,就有一个不大的荷塘。因为我当时年幼,所以每一次出去玩耍,爷爷都会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玩水!我呢,本来也是极其听话而不去碰水的,但有一次和几个小伙伴用半湿泥巴捏完坦克和大炮后,满手的黄泥无法弄干净,去家里洗肯定是要挨骂的,所以只能选择去那个荷塘里洗了。说实话,刚开始我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其他几个很快就过去洗干净了手,并在那玩水玩得不亦乐乎,我便再也禁不住诱惑了。于是快速的跑向荷塘旁的一块青石板——那的确是一块青石板,而青,是因为它上面长了薄薄的一层青苔。于是我一脚踩上去后,便直接的滑进了荷塘里。所幸荷塘边上的水并不深,只及我的胸脯,所以呛了几口水之后,我便抓住旁边的木桩站稳了,然后惊魂甫定的爬上岸。而就在我爬上岸的那一刻,就听到爷爷站在门口喊我吃晚饭的声音,于是刚才还紧张兮兮的看着我的那几个家伙,立刻做鸟兽散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愣在那不知所措。爷爷见我没动,便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一见到全身湿透的我,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他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就向我挥了过来,我当时吓坏了,拔腿就跑。跑了一会儿才回头看,发现爷爷与自己的距离在逐渐拉远,于是心中便开始窃喜,可就在我心中的窃喜还来不及爬到我脸上的时候,我便猛的撞到一个人身上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小水哥哥。他一把把我抱起,向随后赶到的爷爷说:“算了算了,小孩子嘛!”虽然他当时把我护在身后,但爷爷手中的棍子还是和我可怜的屁股来了两次的亲密接触。于是我就生气了,使劲的捶了他两下并大声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挡着我爷爷肯定追不上我的。”可听了我的话,他们两个却又突然都大笑起来。而我望着那两张被落日的余晖所映红的笑脸,自己也不禁乐了,哈哈,我亲爱的爷爷不生气了。
2002年,也就是三年级下学期时,爸爸妈妈把我转到县里的一所小学,开始和他们一起生活。县里的小学比老家的课程多了许多,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英语。那时初次接触英语,我心里还是充满热情的。每次上课都端正的坐着,大声的跟着老师读单词,并认真的做好了笔记。但这只是三分钟热度而已,因为学校当时虽然开了英语课,但并没有很重视,学好学差无关紧要。所以同学们在英语课上也是应付了事,没有几个人是认真听了讲的,而做笔记的更是微乎其微了。我记得当时我们班是有50几人的,但到期末交上去的英语作业本便只有十几个了,而且交上去的质量也不高,比如老师说要抄写一行的单词,大多数便只是最左端一个,最右端一个。所以呢,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快我就随大流了,开始在英语课上看漫画,睡觉,或者是做其他作业。只是偶尔的在“snake"后面写上’司乃科",在“sun"后面写上“桑”,以便应付老师突然的点名读单词。
四年级,在我刚刚适应了新学校的时候,一场非典风波将全世界闹得沸沸扬扬,而我们自然也不例外。于是每天早上喝一大碗板蓝根之后,再戴着大口罩去学校。我本以为那段时间学校会安静一些的,但结果却并非如此。口罩在进教室之前便都被摘了下来,教室里的我们依然谈笑风生,无所顾忌,仿佛在教室里,非典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后来非典结束,可能是为了表示庆祝吧,班主任带着我们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大湖旁边组织了一次野炊,全班自由成组,每组成员分配好各自要带的工具,然后以组为单位进行生火做饭。我们组当时是有八个人,是全班阵容最大的一组,而所带的工具材料,自然也是最为可观的。于是我们当时便自信满满的夸下海口:“我们组要做一个世纪野炊大餐!”而且还邀请班主任到我们这组来吃午饭。但说过之后我们便发现忽略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们组没有一个女生,而我们几个,没有一个是下得了厨房的。于是在一阵的遍地狼烟之后,其他组都已经开吃了,而我们几个,只能干望着眼前那一堆最大的狼烟不知所措。最后班主任当然没在我们这组吃,而我们自己,也只能打着“同学好,感情深”的口号去其他组蹭吃了。虽然后来大家都只吃了个半饱,不过我们依然十分的开心,简单的收拾完饭后的残局,然后躺在湖边那随意铺散的草地上,吹着温柔的和风,望着那时尚在的蓝天白云,做着属于我们的童年最真实的梦。
住进县里后,发现家的旁边再没有荷塘,而那里的孩子,也是不玩泥巴的,于是日渐无聊的我,终于在五年级时像其他学生一样迷上了电子游戏。那一段时间,自己几乎天天中午都往游戏厅里跑。我记得有一天中午,我们班的二十几个男生约好了一起去玩电游,一直玩到下午要上课时,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奔往学校。那时从游戏厅到学校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平时我们都是走大路去学校的,但那天有一个同学说走大路怕碰到他爸爸,所以我们便改走小路了,走小路那同学他爸爸我们倒确实没碰到,但我们却碰到了班主任——天知道她是走那条路去学校的!于是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在场的每一个都挨了两鞭子。
不过那一场风波倒是让我悬崖勒马,开始远离电子游戏而专心于学习。所以到六年级的时候,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已经名列前茅了。尤其是数学当时学得特别好,记得有一次数学考试我是考了100分,班里的第一名,而第二名是88分,于是当时心里就觉得特骄傲。后来去参加县里的奥数竞赛,但发挥得却并不怎样,只得了个三等奖,心里挺失落的。不过我们班主任就说了:“我们班一人参赛,就一人得奖,这说明我们班的得奖率是百分之百的!”于是听了这句话,我便也就释怀了。班主任姓任,是一位十分有趣的语文老师。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我们班流行起打扑克,玩得很疯,下课也玩的。有一次课间,因为接下来是语文课吧,所以班主任便提前来到教室,看到几个女生在玩扑克,便去观战。那几个女生知道他人好,便也不以为意,继续玩她们的。后来上课铃响了,那几个女生准备收扑克,谁知班主任却在旁边来了句:“等一下等一下,玩完这一局再上课。”于是我们几个在旁边听到了的都当即木然。
可无论多么美丽的童年,也会有走向结尾的一天。在照毕业照的那一刻,我们都笑得好开心,五十几张灿烂的笑脸,随着那咔嚓的一声,被永远的定格在那一张小小的照片里。而同时被定格的,还有我们纯真的童年和五彩的小学。
小学的结束便意味着初中的到来,说实话,那三年的初中生活过得挺懵懂的。不过虽然自己过得懵懂,但初中也确实是十分有趣的。而这种乐趣,当然要归功于我那些可爱的同学和老师。记得有一次下课,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书,窗户是关着的。突然阳台上的一位同学要我把它打开,并开玩笑的说:“谁让你关窗户的,再关我就告诉陈细华听。”(陈细华是我们当时的班主任)而刚好这时班主任在别班上完课从这经过,听到了这句话。于是我那位可怜的同学在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下便被班主任拧着耳朵带到了办公室。还有一位同学也超搞笑的,那是一节自习课,因为没有老师班里很吵,有的同学甚至拿出MP3来听歌,我旁边的一位同学便是。但他的耳机一边是好的,一边是坏的,他把好的那个塞在耳朵里,坏的那个就让它掉在桌子上。这时另一位同学突然拿起那只坏了的耳机塞入耳朵,并让我们讲话小声点,说他要听歌。因为知道他戴的耳机是坏的,所以我们几个当时听了他的话都有些发愣,后来一位同学小声的问了句:“好听么?”那同学真绝,马上点头并一副陶醉状说:“恩, 好听好听。”当时真把我们几个笑得要死。除了这些可爱的同学,我还记得有一位老师也是十分有趣的。那是我们初二时的语文老师,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他上课似乎总是不着边际,讲的东西也没有重点,所以当时班里对他意见挺大的。后来班干部还跟班主任讲了,班主任又跟学校反应了。于是学校便让几个领导来听他上课。那堂公开课上的是一篇文言文,他先让一个同学将那篇文章翻译了一遍,感觉不太好,于是又找了另一位同学来翻译,翻译完了感觉还是不太好,最后决定自己来把它翻译了一遍。这回感觉好了,不过45分钟的一节课,也接近了尾声。
当然,不能老讲别人,其实我自己在初中也干过许多囧事的。比如说做英语卷子时,做了好几道题才发现自己做的是听力;比如说有一次生物考试,我把急救电话选成了119;比如说······。不过我的初中除了收获这些趣事之外,更重要的是我认识了一群珍贵的朋友。有一天到晚和我斗嘴的梅子,有喜欢打篮球的麟,有答应给我打围巾却到现在也没用兑现的文,有曾在我灰色天空中划上一道彩虹的婉,还有那些成天跟我混在一起的玉米,滔B,盟少,青蛙·······那些有着他们和我的单纯日子,虽然早已经风化在时光中,但我相信,有些感情便像美味的酒一样,时间越长,越显醇香。而我也确信自己是十分重视这些真挚的友谊的,因为当时初三面临中考时,我的一帮兄弟里就我还算有希望可以考上县一中。但当时我就信誓旦旦的说了:“就算考上了县一中,我也陪你们去二中!”可再美的诺言,在时间面前也会被轻易地搁浅。中考之后,当我接到通知说考上了县一中时,我甚至连分数都没问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报名了。毕竟考上县一中可是一种荣誉,有谁会拒绝荣誉呢?所幸我的兄弟们并没有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守信用,他们只是在离别之际为我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把我弄得异常感伤。
但毕竟快要是高中生了,我当时心里还是很兴奋的。因为在我当时的想法中,高中便是青春的代名词。而青春,便是一辆自行车,一个单肩背包,一帮生死之交的兄弟,再加上一位偷偷喜欢的漂亮女生。虽然在之后的高中生活中,我并没有真实的找到青春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自行车不够酷,也许是因为单肩背包仅仅只背了一学期,也许是新的朋友中,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感觉,也也许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除了甜蜜,还有苦涩。但对于这些,我并没有刻意的去寻找原因。
我们的青春,不需要解释。
终于,08年的夏天,在奥运的激情依旧澎湃的时候,我带着自己小小的梦想,踏着那一路骄好的阳光,迈入了县一中的大门,开始了我崭新的高中生活。
而进入高中后的我,还是受到了自己失信于人的惩罚,这种惩罚来自于刚进高中时的那种孤独感——他们几个依然天天呆在一起,谈天说地,而我却只能经常的一个人坐着发呆。也是在那时我开始懂得,真正的寂寞不是一个人,而是你在人群里说了一句话,却总是被轻易地忽略。不过也不是一切都是不好的,新学校里还是有让我动心的。像坐在我前排的那个女孩,恬静而美丽,嘴角淡淡的微笑总令人心悦。后来知道那个女孩叫婷,也喜欢小猪,也喜欢语文。于是我便莫名的高兴,常去找她聊天,聊小猪,聊语文。但她似乎总是只听,而从不接话。那时,虽然自己就坐在她旁边,但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就像阳关道和独木桥。
一两个月后,开学时的激动心情开始归于平静。在一个普通的星期三,却意外的收到梅子的来信。信的内容很简单,都是些新学校的琐事。唯一映象深点的,是他改用陆游的《咏梅》来描述他们上英语课时的情景:校内教室中,寂静无人语,已是昏昏入睡时,哪管ABC。无意苦睁眼,一任老师点,临到下课半闭眼,才把睡意减。我们几个死党:盟少,玉米,梅子,滔B,青蛙,都是不喜欢英语的,所以对这首词都颇有同感。收到梅子德信后,我写了三封,一封是给梅子的回信,另外两封是寄给其他同学的,因为我发现写信是保持和初中同学感情的一个不错方式。虽然一中二中相隔不过半小时的路,但我们依然乐此不疲。于是整个高一我写了60多封信,也收了60多封信,默默的为中国的邮政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而且我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因为那一年的圣诞,我收到了20几张贺卡,十几张一中的,十几张二中寄过来的。可当我拿着一叠厚厚的贺卡想跟婷分享自己的愉快心情时,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一个洋节,折腾这些,不是浪费钱么?”于是我默然。那一刻,感觉我和她就像两条平行线,再怎么随时间延伸,也不会有交点。我突然想到,自己曾四次看到她流泪,但没有一次能知道原因,没有一次,能上前给她安慰。
但我不想只做她眼泪的见证者,我想读懂她泪水背后的悲哀,我想在平行线间,找到一个交点。我曾刻意的去问婷她的理想大学是什么,她轻轻的说了五个字:复旦中文系。然后我便马上接道:“真的啊,我也想上复旦中文系的!”虽然那时,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五个字。
09年的夏天,文理分科,我选了文。我给大家的理由是化学太差,但我知道,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原因,很短,只有五个字。
09年的夏天,闰五月,这使得我在在一年里难得的过了两个生日。两个都有收获。第一个收获了感动——那一天晚上下着大雨,在回家的途中我看到了四把伞,五个人。陌生的四把伞,熟悉的五个人。当时我就觉得雨下得好大,雨水都钻进了自己眼眶······第二个生日则收获了惊喜,因为我以为婷是不会记住我的生日的,但她记住了。在第二个五月我的第二个生日那天,她送了我一本写真集,不是小猪的,是奥黛丽·赫本的,那个落入凡间的天使。她说奥黛丽才是她的偶像,她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像小猪在我心中的一样。但我觉得那些都已不重要,我只是在想,这,会不会就是我们的交点?
但那之后,我们的联系却越来越少,我不知道原因,或者根本就没有原因,就像两条相交了的平行线,在短暂的交点之后,距离只会被越拉越远。我知道我们以后都只会看到彼此的微笑了,而这种微笑,纯属礼貌。我突然明白,生命中的过客来来往往,大多数都只是自己转身就忘的路人甲,而极少数,才能真正的陪自己蹉跎到天涯。
整个高二过得浑浑噩噩,不明所以。直到搬进高三的教室,看到高考倒计时那几个醒目的大字,自己才觉得如梦初醒。“兄弟们,高三了,是不是该拼一下了?”玉米有些杞人忧天的说。“慌什么,要知道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又冷,要想读书等明年。”梅子嬉笑着说,盟少也在一旁附和:“对,对 ,我们都是祖国的花朵,而高三就是对祖国花朵的摧残,我们应该要学会自我保护······”话未说完,滔B便斜了他一眼:“你么?食人花吧!”我不禁莞尔,呵呵,有时候,快乐真的只是一种心态。
高三如同想象般的枯燥,生活仿佛变成了复印机,每天都在学校里重复着三点一线。而唯一变化的,可能就是那总也做不完的练习题了。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临近高考时举办的学校田径运动会,高三也可以参加。这确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我也显得异常兴奋,所以在报名时一时头脑发热,报了个男子3000米,而之前我从未跑过。我们班报这个项目的还有英语课代表唐公公,比赛前他跟我讲:“你拼命地往前冲,我就在后面追着你赶。”我说:“好啊,我跑第一,你跑第二。”3000米,400米的操场七圈半,20几人参赛,我13名,唐公公14名。赛后,他跟我讲:“跑了六圈半的时候看到有人停了下来,以为自己也跑完了,准备停下,后来看到你还在跑才反应过来,靠!居然比我们快了一圈多!”我不禁苦笑:“至少我们跑完了,不是还有中途放弃的么。“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然带走一切,三年的高中生活最终被高考画上了句号。而面对高考的结果我们也唯有相对苦笑。玉米被西安的一所二本美术学院录取,青蛙,盟少,滔B都选择了自己感兴趣的专科。而梅子,诚如他自己所说,他把奋斗留在了明年,选择了复读。至于婷,她被湖南农业大学录取,而专业也不是中文系。我的专业虽是中文系,但却不是复旦,而只是省内的一所普通二本院校。但我已然知足,知足常乐,我希望自己快乐,所以我要学会知足。
高中虽然已经结束,但我们的青春依然在继续。青春本就是一首无比精彩而又无比寂寞的歌,精彩是因为我们用心在唱,而寂寞是因为我们的心难以读懂,但无论精彩也好寂寞也好,我们都一路高歌向前,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