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译】《阿芙洛狄忒之死》——C.A.史密斯 热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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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发表于Hyperborea Cover of Hyperborea#4,1971
在伊拉里昂广袤的大地上,从皑皑白雪覆盖的山谷,到映照绝伦海面的峭壁,皆充斥着深绿色和深紫色的夏季光焰,没有波澜的海洋清澈见底。远古群山之清风飘荡香料之芬芳,过去攀登高山冰川的探险家,无一不曾领略过馥郁的花香以及壮丽的山海。暮年的柏树林威严肃立,鲜红的兰花摇曳起舞,二者相映成趣,为海湾的黄昏照耀……然而,诗人范尼奥尔的内心像是被爱意的温馨与灰烬的沉重混合填满的黑玉瓮。为了暂时逃避法国的梧桐的嘲弄与束缚,范尼奥尔穿越伊拉里昂的荒野,漫游走向从前充满生气的海滩。最终,讶异的诗人发现了尘封的远洋。落日的余晖将海水染上静谧而凄美的灰白,这仿佛尘世从未有人发现的衰败。范尼奥尔停止前进,在灰与黑的海岸徜徉,沉醉在孤寂的海风中,沉思黯然。诗人渴望的是被称为"忘却"的美景得以再现。
夕阳西斜的星空,驳船于天际浮现,急速驶入丧失光彩的沙滩。即便并无顺风,华贵的桨叶也能在波涛中远航而不下沉。范尼奥尔眼前,异彩纷呈的雕像和浮雕映入眼帘——金色的神灵、奔腾的魔兽、尊贵的萨堤尔、美丽的女神和侍奉的女佣深嵌其中。而在船首,则是一尊冷峻的黑色的厄洛斯像——庄重的面容,饱满的嘴唇,如宝石般的天蓝色的眼瞳注视虚空。却说船板,两位女性立于其上,一位苍白犹北极之月,一位漆黑如赤道之夜。两人身着王室华服、姿态神秘而又肃穆,简直像是女神,要不就是服从于女神的侍女。她们沉默不语,也不伸手示意,使范尼奥尔想要知晓这些超凡的女性意欲何为。
接着,她们异口同声,透过黄昏在幸福群岛棕榈间穿梭的西风,说:
"我们在等待阿芙洛狄忒。她已经厌倦了伊拉里昂,和一切琐碎、灰暗的凡人领地。但因为你是一位诗人,你曾体验过爱(美)这一尊爵不凡的统治力量,所以你将有幸成为见证美神诀别(临终)的凡人。然而,那些宫廷、市场和寺庙的庸人绝对不会获得任何有关她出行的信息或迹象,他们甚至难以想象她已经离去的状况……现在,范尼奥尔,诀别的时候到来了。"
二人言罢,一道身影横渡荒漠,令诗人联想到黎明时遥远山脉的朦胧曙光。其途径之处焕发生机,其惠泽遗骸奇迹复苏,那浅绿色的草丛与浅紫色的玉兰汇聚、簇拥在她的身后。美神抵达海岸,面向诗人,黄昏的艳阳无声地赞颂与挽留这位女神,却不禁遗忘了自己落幕的职责,犹如新生的蔷薇般为女神驻留。她衣着简约,并未穿戴希腊式长袍,她无冕无冠,并无佩戴礼花或宝钻,但,究竟有何俗物衬托的必要呢。且看不惜为其停滞星辰的烈阳(女神)之首饰,便足以证明她那超越人间的之美。美神似在微笑,雍容尊贵,无论迎接她的为生或是死、乐或是苦、梦或是尘,简而言之,她的姿容都不会衰退。对于神明、诗人和星穹而言,她(美丽)永远都将是无法抵达的极致。尽管受邀参与仪式的诗人满怀惊叹与热忱,却无法对她作出任何赞美之语,因为无法穷尽,因为无法道尽,还因为。
"现在,我向你诉说的是永别,范尼奥尔。"耳中传来了美神幽遥的音韵,宛若溪流的脉动,在月光与海浪的夹缝穿梭,璀璨光线像洒落岛屿,茁壮而沧桑的棕榈树贯彻粼粼流淌的光阴,嫣然一笑的表面流露的遗憾之情,莫不是其真实的心境吗。"你一直希冀着理解我,也一直虔诚地尊崇我,直至今日。但如今我必须离去,然而即使离去,你却仍将信仰我,不同的是,你再也无法认知我。此为宿命,凡人,世界,神明,众皆无法抱拥永恒。不过,在我诀别之后,岁月交替犹如绚烂的转轮,秋日金黄的颤叶倏忽而至,春来紫罗兰似精灵般翩跹,飞鸟游跃于嶙峋的嫩枝间,恍如动人情缘定三世三生。"的确,即便无法抵达究极,平庸的美依旧不变,然而,又有谁能企及那极限的金星?那令我神骇,超凡入圣的无瑕呢。
女神(美丽)轻盈地穿过灰黑之滩,步入接引爱情(无限)至黄泉之船,仿佛初降人间之际,西风的吹拂已渐消逝,舟只的桨槛清静安宁,不再颠簸。在和平的海面荡漾,最终消散于海平线。一度殷红的沙漠曾受女神宠爱,青葱欲滴的花卉与茂密葱茏的林丛曾满盈山崖和海滩。然而今朝,目之所及惨淡无光。邪恶与黑暗已日益侵入伊拉里昂,而这股诡异和不详也正在无声地侵入阿芙洛狄忒神的征程,渐渐地,在险峰断壁间如迷雾一般弥漫、沉淀。范尼奥尔的内心,依旧像是爱意的温馨与灰烬的沉重混合填满的黑玉瓮。